林夕沉迷过的偶像,一个个消失

不久前的第26届香港书展,邀请到港台、大陆,以及国外很多名作家前来讲座。林夕带着作品《任我行》到书展,用三个十年与观众一起分享了自己的填词生涯和人生体悟。

一直感觉林的词就像翩然的惊鸿、飘荡的随想,随意游动,但总能游到你心里,想着“笔由心生”这句话,感觉他的心也好像“无往不去、无往不利”一样,所以总期待别的一点什么。而这一次,却好似我想要窥探你精美刺绣后面的蕙质兰心,你却翻过面来给我介绍针法,让我看到密麻凌乱的针脚。

在一个外行眼中,可能宁愿看你贩卖精神一类的东西,而不是你创作上的步步为营和机巧,毕竟偶尔喝喝鸡汤美味又营养,说不定日后还能贩卖给别人,技能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get。但林夕一句“带上镣铐舞蹈”还是点清了任何工作,包括艺术创作的自由和限制。即使是信马由缰的“金山词霸”,也要“考虑传唱和金句”、“要押韵整齐,而并不是什么道理”,要明白“歌词为旋律服务,为监制和歌手服务……”就像谈电影艺术,总要先是电影,然后才能谈艺术。

记得大学的时候,老师让我们用内容分析法研究文献,一字一词地抠,抠得人窝火的时候,禁不住反问“非得将一件作品放到手术台上解剖个七零八落吗?”但是人又有好奇心使然,从小时候的玩具坦克,到现在哪怕是研究蒙娜丽莎的微笑,总想摸清你神秘莫测背后的玄妙。人们不甘心艺术品的高高在上,其实是不甘心自己的无知受圄,总想带着不服输的劲头去拆穿、去解构,但有时候又没有做好接受结果的准备,等发现背后飞转的只是十万八千个咬合的齿轮的时候,大失所望、不肯接受。

另一件关于林夕的小事,虽“有所失望”,但却感受到另一种朴实的温暖。

年,浙江卫视凭借着《我爱记歌词》还风头正劲的时候。林夕来到这个节目,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到大陆参加综艺。

以前看林夕的词,也想象过他的样子,总该是一副高高瘦瘦、骨骼清奇的模样吧,戴着金丝眼镜,看上去书卷又远离人间烟火……但他一出场,一下子出乎我的意料。一件简洁的衬衣,白净,个子不高,眼镜是戴了,却是黑框的……不过,比想象中年轻好多,像三十多岁,看网上的资料,那年他应该已经50了。

那期节目应该算林夕的专场,节目所演唱的曲目全由林夕作词,自始自终,他都听得很认真。歌曲的间隙,主持人不时会问他当时创作的情况,每次他都像是在走神然后突然意识到一样,有点慌张地抓起话筒,很不流畅的交代一些当时的创作情况,说话间还带着些许怯弱的试探表情。一个妙笔生花的人,却无法在节目现场舌绽莲花、字字珠玑。这让我我想起了上次芦苇先生来学校做演讲的情形,《活着》和《霸王别姬》的金牌编剧,演讲却短促平淡,最后只能将大部分时间改为观众提问。但恰是他在台上慌乱的表情、无辜清澈的眼眸,却让我们看见了一个生理年龄已经天命却仍怀赤子心的人,或许,这才是他所有潺潺流淌的才情的源泉。

通过解构一件作品,我们让艺术降落;通过更多了解,我们让偶像降落。有时候,失望的不该是发现偶像们都平凡如你我,仍有向四周张望的恐惧、仍有一个个大小毛病,而是应该惊喜,他们也如你我,也蒙着一样的人间烟火。蔡康永说,艺人偶像也不过是工作而已,有时候他们为了工作,会放大观众想看到的那一面。

记不清是《南方人物周刊》的新年献词、创刊词,或是别的什么,说是看着人艺的老艺术家们在舞台上表演,看他们把舞台的人生演绎得这么光辉,有一种无以名状的感动,虽然明白他们谢幕转身也会平凡的走进已经涌动着你我的滚滚人海。或许,就如同林夕自己在《开到荼蘼》中写到的那样:一个一个偶像,都不外如此,沉迷过的偶像,一个个消失……有时候,把偶像哄抬到一个高高的位置,终看不见偶像,更看不见自己。

康歌

编辑

侯俊谋

题图

林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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