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名字与作家魏巍先生的名字相同。自小,每次介绍自己名字的时候,大多都会听到这样的回应:“原来是个大作家,最可爱的人啊。”小时候只觉得洋洋得意,至于谁是那个“可爱的人”,全然不知。再长大些,从语文课本中学习到《谁是最可爱的人》这篇文章,我终于知道,魏巍先生笔下“最可爱的人”是在战争年代浴血奋战的朝鲜战士们。
年,我结束学业正式进入林西县检察院工作,在从检的十年里,我也从“小魏”变成了“魏检察官”,而每当介绍自己时,依然会听到类似的回应。时隔二十年,当我再次品读魏巍先生的那篇文章,不禁慢慢体味出先生对于“可爱”一词的理解,原来已经全部倾注在了那些看似平铺直叙、不胜华丽的语句之中。
现在细细想来,这种读文体验的改变大体与自己从事检察工作的经历息息相关,当对“可爱”这一词的理解不再停留于个体表面的光鲜,对于文章的品读也不再执着于文字本身的堆砌和镶嵌,才明白,读文章,品文意,返璞归真才别有洞天。正如先生所说,“放纵奔流”的思想感情的潮水,一浪高过一浪地诉说着对朝鲜战士们的深情厚谊,当真“可爱”至极。想到这里,我身边的那个“可爱”的人也随之慢慢走到了眼前......
与在枪林弹雨中奔走的战士不同,他更像是和平年代的工匠,一位“可爱”的工匠。
“梨花淡白柳青深”。如果你来过林西县检察院,那么你一定对满园的绿色印象深刻。从正门进入,院落两旁一片绿意盎然尽收眼底。放眼望去,梧桐、火炬、松柏争相竞长,花秋、山桃、连翘错落有致。置身其中,绿叶成荫,燕语莺啼,空气格外清新。工作之余,浸在满园的绿色之中,被浓郁的松香包裹,令人神清气爽。
下班后偶尔在园中漫步,你总会碰见一个忙碌而熟悉的身影,他就是我的老领导、一名从检三十年的检察官、一位对花草树木有着极为偏爱的工匠、也是我身边的那个最“可爱”的人——徐会春。
暮春三月,草长莺飞。每当这个时候,他会穿梭在林中,细细打量每一颗绿植,哪棵松树长势过高,遮挡了果树的阳光需要移植,哪颗李子树去年虫害严重,哪一棵树杈上被喜鹊搭了窝等等,园中一草一木,大大小小,他都如数家珍。细细算来,院里近四十多个品种的绿植几乎都是他栽种的,年复一年,园子里从草木稀疏到枝繁叶茂,皆是他的心血。
炎炎夏日,骄阳似火。办公大楼后面的几棵杨树显得格外引人注目,郁郁葱葱,亭亭玉立,镇子里几乎再找不到这样又直又高的杨树。每当盛夏酷热难耐,这几颗杨树会迎着从墙外涌来的一波波热浪,遮挡起浓浓密密的绿茵,恰时一阵风来,好不凉爽。这几颗杨树便是他在检察院办公大楼建成之初栽种的。转眼14个年头,当初不到一墙高的小树在和风细雨中长成了参天大树,而被绿茵覆盖的空地也成为大家停车、消暑的好地方。
金风送爽,瓜果飘香。满园的李子、沙果、香梨、樱桃、苹果、槟子、山丁子,远远望去红彤彤一片,随便摘一个一口咬下去,清脆甘爽,满口生津。走在楼道里,几乎每个办公室都会被浓浓的果香包围,连敲打键盘的声音听上去都没那么枯燥了。
岁暮天寒,瑞雪兆丰年。一场大雪后,园子里银装素裹,玉树银花,别有一番景致。一天下班,暮色将至,我经过园子,看见他拎着纤维袋子拿着笤帚进到园子里,我也一同跟了进去。他走到两颗果树中间,用笤帚扫开一块空地,把袋子里的东西均匀地洒在地上,原来袋子里装的是谷子和大米。我问他缘由,他说发现最近园子里的鸟多了,下雪了,地上撒点谷子,鸟儿飞过来能有食吃,饿不着。接连几天,我都能看见他提着袋子在园子里进进出出,给鸟儿们添食。
树要成材,需要园丁的修剪,玉要成器,需要工匠的打磨,青春同样需要雕琢,才会绽放绚丽的色彩。回首从事检察工作的近十年,我跟在他的后面,走在他撑起的绿树浓荫下,伴着他的教诲,沐于春风润雨中。我学着他的样子,把冒出斜枝的小树修直,把弯杈修剪。我看着他鞋底沾满泥土,事必躬亲,也随着他的脚步踏实向上伸长,不敢虚浮。不知不觉中才发现,我已同园中草木一同成长,在和风细雨中从稚嫩慢慢走向了成熟。
捧着一颗心,不带半根草。我庆幸,我长在园中。
“春满江山绿满园,桃李争春露笑颜”,又是一年。园子里春回大地,向阳花开,如约而至的不只是春天,你瞧,他正走在园中,围着他最中意的那颗山丁子树急得来回踱步,心疼不已,原来是门卫大爷不小心把侧面的一枝主干剪掉了,后来听说,当日中午他便急得没有睡着觉。当真“可爱”至极!
作者:林西县检察院魏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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